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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学是什么?这是一个问题。是反映自然、社会、思维等客观规律的分科的知识体系吗?是“可以证伪的理论”吗?还是指一种特殊的思维方法?
在国际科学史界,这个问题至今众说纷纭、难有定论。 《科学的力量》全片第一句解说就是“科学是什么”,但节目本身并无意回答这个大问题。之所以用这个问题作开篇,是希望引起观众探索和思考的兴趣。
17世纪诞生的近代科学是人类认知史上的一道分水岭。之前和之后,关于世界的知识不仅呈现量级的差异,更重要的是认知方式的本质不同。
“当科学诞生,世界改变了。 我们看到一朵花的开放,也看到了光合作用的神奇。我们看到一条大河的奔涌,也看到了地质历史的变迁。 从遥远的星空到复杂的生命,都披上了理性的光芒。我们不再乞求鬼神的帮助,而到实验室里,在数字的王国中寻找答案。”
科学让人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改造世界的能力。在现代世界中,科学及技术是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,不断塑造和改写着世界的面貌,任何国家和民族无法忽视和回避这个力量。
对中国来说,科学这个话题尤为重要,在历史的语境中,甚至是有些沉重的。中国近代的落后和科学技术能力的薄弱紧密相关,这是我们集体记忆中极为深刻的印记。也正因为此,中国对科学知识和科技创新的渴望,在新时代显得更为迫切和热烈。
中国曾错失两次科学革命和两次工业革命,只抓住了第三次信息革命的尾巴。现在,新一轮科技革命正在酝酿中,生命科学、人工智能、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、新能源、新材料等领域都在积蓄变革的力量,一旦突破,未来不可限量。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,这都是非常紧要的时刻。正如中国科学院院长、党组书记白春礼在接受本片采访时所说:“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机遇,能使我们国家真正能够变成一个世界的科技强国,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。”
如果说,科学的力量在过去更多地表现在让人类充满力量,那么新一轮科技革命是否还能带来更多的启示,甚至哲学层面的意义,也让人十分期待。
“人与自然、机器与生命,难道真的处在鸿沟两端、无法调和吗? 让我们获得力量的科技,是否也能给我们提供关于生命的智慧?”
本片的解说词中出现了不少问句,并非故弄玄虚,一方面很多科学问题确实很难给出定论,另一方面我们并不忌讳袒露自己的“无知”和“无能”。
我们认为,一部好的节目需要创作人员和观众共同完成,而不是创作人员单方面的“叙述”,更不是粗暴的“灌输”。如果本片能引发观众对科学的好奇和渴望,和我们一起思考科学对人类、对国家和民族的意义,那就实现了我们创作的初衷,也不枉费近一年来创作中的曲折和煎熬。
当然,电视片不可能展开所有的维度。目前用四个主题来“盲人摸象”,也是无奈之举。而这四个主题实际上也都出于“疑问”。
为什么有些科学研究看起来“大而无当”?基础研究的意义到底是什么? 发明创造需要什么样的条件?近些年中国的创新成果有哪些亮点?从创造到产品,中间的过程有多漫长?成功的科创企业都有什么特点? 从今天遥想未来,我们能确定的变化有哪些?
由于节目时长有限,我们呈现的故事案例也许是“典型的”,但肯定不够全面,甚至不足以回答我们自己提出来的问题。 创作中曾有的焦虑也与此有关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们放下了“执念”,相信浮光掠影中仍有太阳的反射。
提出问题,也许比如何回答更为重要。 正如科学,它源自人类创造美好生活的意愿,也源自人类的好奇心。天空为什么是蓝的?星空为什么如此壮阔?苹果为什么会掉到地上?从这些问题出发,才有了关于世界的丰富知识,有了从知识中诞生的科技,让我们的生活变得便利和舒适。
当然,科学不是万能的,科学史上的理论更替一波接着一波,正是这种无止境的追索,拓展了人类的知识边界。科学是一场接力赛,失败比成功更常见。 但科学确实是一种“有用”且“有效”的思维工具,不论是解决人类社会面临的共同难题,还是个人生活中的困扰,科学都能帮助我们。
互联网时代的来临使得信息流通速度大大加快,但人类思维中的迷局依旧未破。谣言和伪科学仍然大行其道,极少数人的“偏见”有时会感染大众,甚至引发社会共识的撕裂和无谓纷争。科学知识和思维方式的有效传播,也许能在某种程度上营造理性探讨的氛围,鼓励大众用科学的方法,心平气和地面对争议。这也许是科学类纪录片最大的社会效用。
在中国纪录片类型中,科学类纪录片是比较“年轻”的一种,其难度不言而喻。 我们的创作人员几乎百分百是“文科生”,面对复杂深奥的科学原理,自己吃透就不容易,还要用视听语言拉进与观众的距离,就是一个很难迈过的“坎儿”。同时,本片试图把多个科学故事串联在一条思想的线索上,这又考验着全体创作人员的科学素养和思维能力。可以说,创作本片的过程就是一场“学科学、用科学”的体验。回头看,乐在其中。
但交出“答卷”的时刻,心中总有忐忑。我们是否做到了自己定下的微不足道的目标?我们是否把镜头里的科学家们表现得足够充分?我们是否“对得住”众多幕后人员的期待和付出?无论如何,我们希望这部科学类纪录片能成为走向未来的一个阶梯,有更多的“后来者”把它当做“靶子”或者“铺路石”,在新的科学故事中,弥补我们的不足和遗憾。而未来的中国,一定会有更多更精彩的科学故事,等待纪录片创作者去挖掘和转述,并与大众分享。 所以,爱科学吧,它真的很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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